萧桉拿着手机,等到屏幕完全黑下去,深深地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贺垣只回了他一个“嗯”字,其实隔着屏幕聊天挺让人害怕的,尤其是对着贺垣这种言简意赅、每句话末尾都要加个句号的人。

    萧桉实在很难判断对方有没生气,就像何鑫阳弄坏贺垣模型的那个时候,贺垣不动声色不开口,萧桉就根本没法儿猜。

    但他想通了,他俩就该见面把话都说明白,如果该挨打他就受着。

    谁叫他祝人家秃头呢。

    萧桉将厨房的锅碗瓢盆收拾干净,他今晚下播后又自己捣鼓了点儿东西,拿白凉粉混着薄荷液做了一块蓝绿色的果冻。

    颜色挺漂亮的,这会儿刚冻好,摆在小碟里只手托着,萧桉一走它就晃动。

    萧桉只给一楼留了壁灯,心情还算不错地托着布丁往楼上窜。

    到转角处一抬头,二层楼梯口赫然站着萧光明,冷着张脸背着手。

    二楼只走廊点了光线黯淡的灯,萧光明还正巧穿了一身白。

    萧桉被吓了一大跳,脚下狠狠一拌,人扶住了扶手没摔着,但他的薄荷果冻往前一冲,摔在了上几级台阶上。

    这玩意儿被做得不够坚硬,落地就碎了。

    萧桉看了眼果冻的尸体,抬头看他爸。

    “你过来。”萧光明说完,就背着手转身先走了。

    萧桉定了一会儿,也冷了脸色,越过果冻的尸体跟上。

    这个点萧光明没睡挺稀奇的,他只要不在医院工作,平时八.九点就该上楼睡了。

    萧桉默不作声地跟在他后面,萧光明这副模样他再熟悉不过了,待会儿肯定是要挨训的。

    果然,萧光明直接进了书房,坐在了他的位置上。

    萧桉懒得搬椅子坐了,隔着张巨大的办公桌,他站着坐着都像是受审的,没有区别。

    从小到大,萧桉最讨厌的就是萧光明沉默。

    不说话,脸上也没有表情,就只坐在那里看着你。听你主动承认错误了,然后再开始训话。

    最难的就是,萧桉有时候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哪儿了,只能被动罚站。

    萧桉站了足足有一分钟,忍不住道:“您骂吧,我受着。”

    萧光明看着他,眉紧皱着,说:“现在似乎我说什么你都不在乎了,挨骂也不痛不痒?”

    “您要那么想,我没有办法。”萧桉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