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夜的风暖暖的,像猫的肉垫轻轻抚在身上,又酥又痒。

    忽地一切都停滞了,蜷缩在钟庭安怀里的解余歌朦胧睁眼,是在自家门口。

    “怎么停下了?”她含含糊糊地问,又往钟庭安的胸口处蹭了蹭,像只撒娇的猫咪。

    钟庭安并没露出一丝不悦,柔声哄道:“门钥匙落车上了,你先下来,我去拿,好不好?”

    醉得迷糊的解余歌记忆紊乱,以为是她和钟庭安婚后一起搬到老房子,便佯嗔道:“你怎么那么不小心,连家钥匙都能丢?小心有一天我把你也丢了。”

    说者无意,听者有心。

    钟庭安身躯蓦地一僵,现在解余歌对他多温柔,他就有多痛心和悔恨。

    他深知解余歌清醒后,一切又将恢复到原点,到时候他会伤得更深。

    但一如扑火的飞蛾,因贪恋那一刻的温暖,他不惜上前触摸那抹炽热,即便是粉身碎骨。

    “即使你将我丢下,我也会抛弃一切找到你,恳求你的原谅。”

    四眸相对,涟漪渐起,冰凉的声音萦绕在两人脸庞:“若你不肯原谅,我也会在背后默默跟着你,等待你回头。”

    “啊?你在说什么?不就一把钥匙,有这么严重吗?”解余歌蹙眉不解道。

    她在钟庭安怀中挺直上半身,伸手握上一旁灯笼上垂下的流苏,轻轻地晃了晃,有个小硬物“哐当”落下。

    她本想伸手去接,可醉后的她反应始终是比平日里慢,钥匙擦着她的手背滑过。

    幸好钟庭安不知何时早已伸出手,沿着她的手臂,虚揽着她。见她没抓到,便张开五指,补上空缺。

    钥匙稳稳地落在她身后的手掌心上。

    解余歌侧回头天真道:“这不就有了吗?”脸上的神情和解逅仿佛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钟庭安稳稳当当地抱着她,打开了门,摸索着开灯。

    一路磕磕绊绊,第一盏灯终于亮起。

    白光倾泻而下,洒在两人白皙的肌肤上,解余歌微昂着头,抬手戳了戳取笑道:“你怎么这么笨手笨脚啊?自己家里的开关都不知道在哪,真是个小傻瓜!”

    钟庭安又是一愣,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,喉结微微滑动,唇边淡笑变得苦涩。

    这般甜蜜的话在如今的时间,如今的地点,如今的他听来,荒谬得像个笑话,更像一把匕首将他的心千刀万剐。

    解余歌误会是他累了,贴心道:“是不是我太沉了?放我下来吧。”

    “没有,只是觉得自己太不应该了。”说着,钟庭安将解余歌抱得更紧,步履矫健地上楼。